林华
前几天,县人大工委王主任打电话,问我有没有时间,说有几个好友要走木棉岭古道,想邀我同行。
好友相约,哪有不去之理,再说,木棉岭古道我虽然走过几次,但每次都有不同感悟,不同收获,若从写文章的角度,每次都有新的切入点。
当天,气温略有回升,阴天多云,风儿静止,太阳躲在云层里羞于露面,正是爬山走古道的好天气。上午8点,我们数人几辆小车从县城出发,沿天马街道浦塘村口老320国道,再到东港村的七里弄,然后朝东南方向驶入一条3米多宽的村道,一直到七里弄水库坝上,车路尽头,下车步行。望着左前方仅有一条羊肠小道,我们彷徨歧途,印象中,此处上山不会有如此狭道。经向村民问询,确是此路无误。
其实,狭窄的小道就那么一段,走了约百余米后,较宽敞的古道已映入眼帘,同时也将几年前的记忆重新唤回到脑海。“这条古道以前都是石头砌成的,后来这一段的石头被村民拆掉了。”同行的老黄说。
山上,森林茂密,枝繁叶茂,尤以松木,葱郁挺拔。绿郁郁的山上,间或有红色枫叶点缀其中,陆离斑驳,色彩鲜艳。路旁时有金黄的菊花,带着芬芳,含着甘露,向着我们微笑;林中吟唱的鸟儿,啾啾喳喳,啁哳鸣幽径,为古道增添了乐曲。前几年,古道两边杂草葳蕤,时有荆棘绊脚扯袖。如今,东港村和马车村都重视木棉岭古道的开发,分别组织人在各自区域内将古道两边2米内清理得偡然有序。
走完一段较陡的古道后,前方坡度较缓,一段原始的石砌古道呈现在眼前。这里离村民较远,古道的石头仍保存完好,石无规则,有方有圆,台阶有棱有角,路面石头平整,虽经千年风雨,仍然结实牢固。如此工艺,彰显古人技艺之精湛。
木棉岭古道为古代常山县城通往江山大陈等地的古驿道,系古代的官道。传说中正德皇帝、常山知县孔毓玑等名人曾到过此古道,并留下些许佳话。
明正德十四年(1520年)江西地区宁王杀死官员、并带兵造反的事件震惊朝廷,正想出宫游玩的正德皇帝借机御驾亲征,他到了涿州地区得知宁王已被捉后,很是恼怒。为了继续游玩,他下旨封锁宁王被捉的消息,然后让大军继续搜捕宁王及乱党,吩咐几位亲信看住宁王,而他自己却带少数御卫、随从,乔装打扮,继续游玩。
一天,正德帝一行到了木棉岭山岗,见有凉亭、寺庙,便在凉亭歇息,旁边寺庙里喃喃的念经声和袅袅的香火气息吸引着众人。正德帝对跟随太监说:“你去代朕抽一签,看此小庙能说出何缘何故。”
太监前往寺庙,报说代东家抽一签。解签僧接过卦签一看,顿时惊得蹙额皱眉,因为这支签很少有人抽得:“人中之龙,金口玉尊。风光有限,小心水边。”他不敢与太监直言,只得淡淡地说:“你东家乃万人中难寻其一的贵人,只是要远离水,防风寒。”
太监向皇上禀报,正德帝也没当一回事。然后他们离开木棉岭寺庙,沿古道往江山而去。
第二年,南巡途中的武宗正德皇帝于清江浦(今江苏淮安市)垂钓,不慎掉入水中,虽被左右救起,但身体每况愈下。次年,病死于豹房,终年31岁。后来太监与人说起在木棉岭寺庙抽签一事,直赞木棉岭的卦签实乃灵验之谶语也。
木棉岭古道是一条穿越了许多历史烟云的古道。古时候,木棉岭寺香火兴旺,抽签甚灵,不仅当地进香者众多,常有闽、赣、皖等地的香客也前来朝拜。古道上那一块块被踏磨得油亮光滑的石头,既见证了历史沧桑,又记叙着千年来佛徒们朝觐的足迹。从古道上的石头可以看出,是千年里风霜雨雪的洗礼,把一条条凿痕侵蚀得荡然无存。
一路说笑,一路游览,时而有嘎嚓、嘎嚓的声音,各自将秀美的景色定格在镜头里。不知不觉中,到了山岗上,一座简朴仿古的木棉岭寺呈现在眼前。该寺历史悠久,经历数个朝代,历经数圮数建。如今之寺,是1997年,随着党的宗教政策的贯彻落实,当地村民张德喜、李顺禄等人经过相关申批手续,通过集资捐款的方式,重建了木棉岭寺,为当地和附近一些信徒继续弘扬佛教文化提供了场所。
这天,不是拜佛之日,寺里清静,没有香客,伫立的菩萨在清静中注视着游客们往来。他们也许在静思,在等待,在企盼香火缭绕的日子。
木棉岭岗的东面是青石镇马车村岭脚底自然村,站在山岗上,木棉岭水库以及对面的白马尖、小龙坑,以及仓坞、下姜、塘蜜山等村庄尽收眼帘。以前古道此处往山下山坞延伸,因山路较陡,后来改道从木棉岭水库右边山梁上修了拖拉机路,现在农用车或越野车可直接开到木棉岭寺旁。
在山岗往东北行走二百余米,一条新建的道路向北面延伸。王主任说:“这是2020年修建的林区道路,直接通往老虎坪下方。”老黄说:“老虎坪值得一游,我们顺此路到老虎坪观景吧?”他的提议得到大家赞许,于是,我们顺着新开的道路向老虎坪前往。
新路并不好走。因山上陡转直下,路上方数处塌方,路上间或有塌方的土石堆叠,并有众多树木横在路上,似荆棘塞途,无端造成阸狭,迫使我们或钻、或攀、或跳才能通过。越过众多障碍后,终于到了老虎坪下方。
老虎坪虽然仅海拔385米,但因东、西、北三面的丛山皆成培娄,所以在老虎坪上,似有一览众山小的感觉。据《常山县地名志》载:老虎坪因主峰其形如虎,下有土坪,故名。
老虎坪虽然不太高,但与众不同,断崖绝壁,宛若斧劈一般,崚嶒峻峭,惹人唏嘘,曾闻名遐迩 。传说以前老虎坪石壁上的灵芝和石木耳可治愈众多疑难杂症,曾吸引了赣、皖等地擅长攀岩者前来采摘。解放前当地村民毛某等人曾看到小水桶般粗的大蛇往老虎坪呼啸而去,后来却销声匿迹,不知去向。七八年前,老虎坪石壁洞中常有巨大兀鹰躲藏,傍晚时“兀兀”的叫声五里多远清晰贯耳。曾有人见过兀鹰在头顶上飞翔时,展翅一丈多,劲风令树梢不停摇曳。
据说,马车村曾规划将老虎坪、木棉岭古道及木棉岭寺开发为新的景区,并在老虎坪上面建一观景台,以登高望远的奇特之景吸引各方游客。
时近中午,我们结束了古道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