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

　　前段时间，我在公交上听到一班退休模样的老同志谈论，如今红旗岗集市很热闹，什么时候结伴去红旗岗赶集。眼下，我已退休了，何不趁走得动的时候，去红旗岗走一走呢？询问球川镇的老同学，他说红旗岗的集市是农历逢三逢八的。于是，我通过手机上的气象预报查询，选了一个有阳光的红旗岗圩日，乘车前往。

　　集市，是指定期聚集进行的商品交易活动形式，也叫“墟市”“集墟”“圩日”。到集市买卖称“上集”“赶集”，到集上随便走走看看称“逛集”“赶闲集”。我县西片的几个乡镇历史上就有乡民们约定成俗的“集市日”。如白石镇上集市逢五逢十，球川老集市逢一逢六，五天一间隔。记得上世纪九十年代，地处浙西边陲的红旗岗一度兴起了“牛市场”，吸引了本县以及开化、江山、江西玉山县的农民纷纷前来买卖。当时，我作为县电视台的记者，还专门前去采访过。

　　今天果然是个好天气，暖阳普照，气温宜人。我在县城小区门口只等了几分钟，公交车就停在了面前，通过白石方向开往红旗岗。一会儿，从白石停靠站上来了四位年过花甲的老汉，他们各自往公交车上的收费机里放下一元硬币，然后轻声自语：我们到红旗岗赶集去。

　　九时许，公交车环绕球川镇芙蓉村一圈，在红旗岗农贸市场门口停了下来。市场口，县市场监督管理局工作人员正在利用集市摆摊宣传；再往笔直狭长的市场一看，已经挤满了熙熙攘攘前来交易的市民。

　　我缓步走进露天大集市，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排衣服鞋帽摊，摊位上的扬声器不时传出响亮的叫卖声“断码的鞋子10元一双，裤子100元3条，买错包退……”。沿街还能见到以往只有春节才能买到的冻米糖、年糕、蛋卷、爆米花，有的是整车拉来。还有扫把、筅帚、斗笠、鸡笼，大多是用毛竹加工而成，既生态环保，又经久耐用。

　　在地摊边，我还遇到了一位熟悉的老乡，他挖来的竹笋，摆满了一地。我问他，原先红旗岗是以“牛墟”出名的，现在怎么不见一头牛了？他答，现在大田基本上是规模经营，都机械化了，很少用耕牛操作。他家的后山上有一大片毛竹林，冬春时节，挖来竹笋，三天两头拿到周围乡镇的集市上出售。我听身旁一位在挑笋的大嫂在嘀咕：十元一斤的竹笋多得很。

　　前头，还有锅碗瓢盆交响曲正在唱响。

　　不经意间，再往横街走去，这里让我闻到了浓浓的春耕备耕气息。案板上是一长溜花花绿绿的种子小包装——四季小香葱、一点红苋菜、神禾天鹰椒、春秋红皮长豆角等等，现在正是播种的时节，难怪赶集的人都是几包几包的购买。地摊上随时可见一捆一捆的胡柚苗、连根打包齐人高的苗木，其中金桔苗20元一株，其他小柑橘苗5元一株。一位中年人正在和卖主讨价还价，听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一打听，原来是来自江西玉山县双明镇的。

　　一会儿，我又拾步踏入“红旗岗农产品市场”。市场内人头攒动，买卖声此起彼伏。见我用手机在拍摄场景，一位穿迷彩服的老汉说，你应该早点来拍，这里的顾客更加多。但见市场里规范整齐地设立了水产区、蔬菜区、鲜肉区、豆制品区等。球川的豆腐名声在外，买菜者大多要带上几块回家。环顾整个市场，“智慧菜场·欢迎使用智慧支付”的大幅标语高高悬挂。传统的木杆秤似乎销声匿迹，取而代之是电子秤、计算器，大爷大妈们也学会了用手机支付。

　　新兴的红旗岗集市现为农历每月的初三、初八、十三、十八、二十三、二十八，主要集中在一条直街和横街上，紧挨着的还有大型的农贸市场。今后的某一天，你若兴趣来时，赶一场红旗岗集市，一定收获满满。

　　赶集，承载了我童年的期望和快乐，也是我的乡愁。虽然赶集的人们换了一代又一代，但是老祖宗留下的传说、乡民的勤劳善良、墟日里的传统农产品——仍在一脉相承之中。